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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通桥之战——飞虎队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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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戈叔亚/江汶

抗日战争中,由于力量悬殊,中国军民虽然长期处于被动挨打的处境,但总是努力坚持着。妄图通过一两次决定性的打击,导致中国军事战线彻底崩溃的局面并不多见。然而,在1942年5月的云南怒江江畔,中国战线最危急的一刻却出现了。在重庆陪都的蒋介石甚至设想到印度新德里重新建立一个中国流亡政府,类似法国将军戴高乐在伦敦设立的法国抵抗组织的流亡政府。

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并没有到来,将日本军奇迹般阻止在怒江西岸的是中国守桥工兵和陈纳德飞虎队的美国飞行人员。

1942年5月,日本军第56师团突然占领了缅甸腊戍,截断了入缅作战的中国远征军的后路。粉碎了试图努力挽救缅甸颓势的盟军最后的希望,大溃退开始了。难以计数的难民、华侨和溃逃的散兵游勇徒步或乘车沿着滇缅公路向云南狂奔,作为交通枢纽的怒江惠通桥立刻变成了一个瓶颈,步行的人群和沿途毁坏的汽车阻塞交通造成更大的混乱……

5月5日,一直追赶中国败军,已经触及到了怒江西岸的日本先头部队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乘此混乱机会越过这个天然屏障,那么大部队到达后就可以很容易地直逼昆明,整个中国大后方就会陷入一片混乱!化装成难民乘坐着缴获的汽车混在逃难队伍中的日本士兵此刻掀开棚布抬出机枪开始向人群扫射,并碾压着人群,将前面的车辆推下悬崖,不顾一切地向桥头冲击。


本来额定只能承受10吨重量的桥面却承受着30吨的压力,卡车像潮水般一辆接着一辆、挡泥板擦着挡泥板,有六七辆车同时在桥上。过度张力的铁索的起伏摆动就像是一条受到惊吓的蛇。工程师屏住呼吸极度紧张地观看着。但是铁索居然没有断裂,数千吨的人车逃到了东岸。

除了炸桥,中国人已经没有力量可以阻止日本人的进攻,但是炸桥需要得到命令,同时还有数万军队难民还在西岸……


“大家准备弃车逃跑,好像日本人已经开始接管大桥了……”西南运输署司机李名权回忆道:“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鸣,大桥在眼前消失了,大家都送了一口气。”

开车走了的老李那里知道,中国人将桥炸了以后,日本人一面武装泅渡,一面组织工兵架设浮桥。情况非常危急,因为炸桥的部队已经撤退走了,增援的部队还在路上,这是陈纳德在战争中感到万分惊骇的几次中的一次。


图:泰克斯·希尔

飞虎队王牌飞行员“泰克斯·希尔(“Tex” Hill)在回忆录中写道:
  “往下飞就看得更清楚了,从江边到峡谷上部的盘山公路上,排满了日军第56师团的大队卡车和武装车辆,一直到更远的

坝子。”希尔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的日本兵,以前他只是在矮小树丛中看到小队人马,或是在路上碰到小股车队。现在这里有无数坦克、卡车,成百上千的士兵,都在等待着他们的工兵架设浮桥。希尔巡视了空中是否有敌人飞机,很惊奇地发现没有,便继续下降高度。果然,日本工兵像蚂蚁一般堆在江边,将坚固的能够经得住他们辎重的浮桥墩码起来,有的部份已经搭设好了。希尔检查了左右两边的僚机,他们都知道该干什么,没有半点迟疑,他们干净利落地排成了一行,开始攻击。



图:美国人绘制的惠通桥(注意,他们把贵州的“24拐”画到怒江来了。)

“我在纪录片里说过,当时路上都是逃难的中国人,日本人为了急于过江,都没有花精力杀害他们。”希尔往下以60度角加速俯冲,他知道一旦进入日本人的射程之内,他们会用所有小型武器还手。为了使他自己不成为一个容易的靶子,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做超低空飞行。同时,他将飞机调整到瞄准峡谷的顶部,确切地对准公路往下蜿蜒到江边的位置。在他下面响起了枪声,看上去似乎是所有日本兵都停下手中的活,楞楞地看着飞虎队的举动。找准了最精确的时刻,希尔扔下了俄制巨型炸弹。

“这只是刚刚开始,当灰尘落定时,山坡上的日本兵惊恐地发现飞虎队的攻击把他们的退路也给切断了。巨型弹把上面的公路变成了一个大型堆石场,没有几个小时的清除是过不去的。长长的公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江水,没有什么可用于遮挡的。”

希尔和战友们转了一圈,又朝着日本人来了。希尔绕着朝江那一边的中国人飞过去,满身湿透的第66师(原文如此,疑为中国第36师)的战士们高兴地往天上放枪,在江边又叫又跳。希尔的战友们也从各个方向准确地扔下了杀伤弹,这支号称“龙”的日本第56师团现在被打得人仰马翻。



图:这也是美国人绘制的惠通桥之战。

志愿队还不停手。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沿着蜿蜒的公路来回冲击,朝着任何还在挣扎的敌人发射一排排机枪子弹。当把子弹打完后,他们又把高空护航的正在观战的4架飞机调过来再次上演同样的好戏,直到子弹打光。他们后来又沿着日本人的退路攻击。“当天,四名飞虎队员又来到峡谷,攻击倒霉的敌人,并顺路往西而下,那里庞大的日军第56师的残余正在蠕动。这一次,P-40携带的是燃烧弹,极具破坏效果,把排得长长的敌人车辆变成了一片火海。

陈纳德从战斗中拍摄的照片中推测到,希尔投下的巨型弹中,有的可能炸到了接近峡谷底部伸出的岩石,然后落到敌人指挥部的位置上。如果是这样,那敌人就失去了首领。接下来的三天里,陈纳德将人派去察看,越过怒江和公路,直到芒市,看到敌人就打。在一个星期中,敌人没有一个营的兵力在怒江峡谷100英里的范围内留下来,蛇一般流淌的怒江看上去是敌人车辆和装备的坟场,敌人再也没有试图越过怒江。

这一胜利被认为是决定性的,“如果美国志愿队没有能够在河边阻止他们的前进,那会发生什么?在怒江和中国西部中枢的盟军空军基地之间没有中国的抵抗力量,如果我们丢了空军基地,从印度翻越驼峰进入中国的空运就得停止,中国军队就失去盟国的军事供应,没有这些空运他们就无法生存,那中国就要垮,那日本就会使用这些空军基地来供应它在缅甸的军队,以向西攻打印度。”



图:中间推着扶手车的就是希尔。

希尔老先生现在像位老神仙一样地活着,他已经得到云南省政府的邀请,准备在7月26日来昆明参加二战国际研讨会。届时还将重返这次惠通桥之战起飞飞机的云南驿机场。他的保健医生认为他的身体允许他外出旅行……



图:帕特·赖特也参加了这次战斗,他是希尔的僚机。在接受采访时,他用笔在绘图上的小飞机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版权说明:本文经戈叔亚先生同意,授权中国远征军纪念网转载自戈叔亚先生 凤凰网博客,版权为戈叔亚先生所有。请勿将本文用于任何商业用途,欲转载本文需征得戈叔亚先生同意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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