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远征军名录墙上
2015-07-14 14:55 中国远征军网
我特别喜欢中国远征军的军歌,它能够给我们这个民族带来力量:“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人类同沐大汉风!”这其实就是要实现中国梦的豪言壮语!
中国远征军与日寇在滇缅浴血奋战的故事已经家喻户晓了,在可歌可泣的血战中有我的祖父、我的父亲、我的叔叔的身影,他们都是中国远征军的一员。
我的祖父名叫王荣光,曾用名王法泉,是东北军讲武堂第七期的学员,他随着东北军被迫退至关内,参加了对日作战的长城会战、南昌会战、长沙会战、鄂西会战后,多次负伤而一直坚持在抗战前线,竟有胸部被子弹穿透而愈后依然在战场上厮杀的壮举。1943年,他随着53军鄂西会战后,参加了滇西反攻战及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在我父亲档案中提到,那个时候,王荣光是53军汽车营少校副营长,不幸腿部负伤,而无法继续留在战场上,无奈留在了滇西保山县(现为保山市)板桥镇。
我的父亲、我的叔叔和我的祖父一起参加了中国远征军。
我的父亲名叫王德润,在他十几岁时奶奶就已去世,当年是军医,在他的《个人自传》中,他写道:“……燃起了复仇的热潮,真所谓国仇家恨,总在想我为什么流落异乡,家破人亡呢!……在当时唯一的认识就是日寇夺去了我的家,逼死了我的慈母,被逼得家破人亡,更加促成我参加抗日部队的思想。”
父亲当兵之日,几乎同时就到了前线,参加对日作战,因为不怕死,而受到师长的赏识。他写道:“1944年6月参加该部队,分配的是到云南打缅甸路的130师,职务是三等军医正,后提升为少校军医。当年10月就开赴怒江,渡江后就与日军开火,那时候我真是兴奋极了。”还有文字写道:“红邱山战役我曾随师长王理寰到前方指挥所负责第一线裹伤所的配备及第二线担架分配(伤兵救护和运输工作),后来腾冲战役结束,日军被消灭了……” 然而就是在这轻描淡写之中仍然可以领略到:他是在前线,他参加了攻克腾冲的战役。
腾冲城是滇西最坚固的城池,兼有来凤山作为屏障,两地互为依托。日军经过两年多的经营,筑有坚固工事及堡垒群。1944年7月开始,中国远征军53军用4个整师兵力从南城墙,突进市区,展开激烈巷战。在最后攻坚时,我父亲的随130师奉命投入战斗,以视死如归的精神,前赴后继,由于腾冲城内街巷稠密,房屋相连,顽敌利用民房家家设防、巷巷筑堡,战斗异常惨烈,每前进一尺,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经42天的“焦土”之战,于1944年9月14日光复腾冲城,正如20集团军会战概要所言:“攻城战役,尺寸必争,处处激战,我敌肉搏,山川震眩,声动江河,势如雷电,尸填街巷,血满城垣。”
我的叔叔叫王阜润,当年只有17岁,也是远征军的一名战士,后来才知道,中国远征军一大部分是学生军,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是在十五六岁,对他的情况我知之甚少,只是在父亲的自述中留下了他在53军训练班学习军事,毕业后曾作劈刺教官,在130师任少尉副排长,也参加了腾冲战役,后来到了越南海防直至在那里参加日本受降仪式。
去年我们举家到祖父、父亲、叔叔浴血战斗的滇西,我们在国殇墓园进行了凭吊,9000多块墓碑密密麻麻地竖立在草丛中,这些是中华民族的英雄,是我父辈们的战友和兄弟,他们长眠在此,按军阶:下等兵、上等兵、少尉、中尉……军衔大小,从山顶向山脚辐射排开,宛如一支整装待发的部队。
我们来到了记录着数以万计名字的中国远征军名录墙,灰色的墙体,密密麻麻镌刻着十几万中国远征军将士的名字,我知道这些人几乎都已经作古,有的当年就已经浴血牺牲在战场上,他们是民族的英雄、国人的骄傲。在名录墙上,我们找到了祖父王荣光、父亲王德润的名字,眼睛迅速被泪水所遮住,难以抑制住抽泣。遗憾的是没有找到叔叔的名字,走访当地人士,他们说类似的情况还有,他们会继续查找和完善。
抗日战争时的亚洲战场,被日本人承认的“玉碎战”只有三次,也就是他们的败仗,就是滇西的腾冲战役、松山战役和缅北的密支那战役;我的长辈们当年就亲身参加了让日军胆寒的腾冲战役、松山战役。
我特别喜欢中国远征军的军歌,它能够给我们这个民族带来力量:“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人类同沐大汉风!”这其实就是要实现中国梦的豪言壮语!
文章来源:北京晨报 作者:王惠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