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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军大撤退——记入缅作战的中国远征军的撤退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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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戈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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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军大撤退(三)

第五军部·22师的撤退路线新的不同的说法

这条“新发现”的路线的具体位置和大致情况

上篇文章说到军部和22师的撤退路线和老兵的回忆。现在接着说一个令我震惊的“发现”(仅仅是我个人的发现)。

很长时间我一直认为军部22师撤退的路线也就是修筑利多(史迪威)公路的路线(非常干练的邹老先生也是这样认为),也就是从曼德勒——卡萨——英多——孟关——大洛——新平洋——(印度)利多。公路勘测人员和工兵筑路时如果看到有死人的遗骨,就说明路线是正确的,尸骨是路标。老兵的回忆、国内媒体的报道也是这样。美国日本英国的相关资料也是这样。



图:军部22师撤退路线(绿色线条)的传统说法。



图:美国资料,军部22师撤退路线

后来我在一份英文资料中才发现,尽管这些中途地点没有疑问,但是从新平洋到利多途中的具体路线并不完全和过去的说法一致,或者说完全不一致!资料上说,从新平洋(Shingbwiyang)传统通向利多(Ledo, India)的马帮路上撤退的人有十多万印度、缅甸和英国难民以及一些英国军队,西方称为“难民小道(Refugee Trial)”,也叫“东轴线(East Axis)”。

由于人太多了,英国人就要求中国人从另外一条陌生的路撤退,这条路线这要穿过更加陡峭的山脉,也就是所谓的“西轴线(The West Axis)”。本来英国人把最容易走的路线留给自己,结果他们打错了算盘,因为东轴线走的人多,道路非常泥泞,沿途吃的东西已经差不多被前面的人吃光了,而且要穿越更多更宽阔的河流,沿途死去的人就更多。而要中国人走的这条路(西轴线)正好相反,尽管更加陡峭一点,不过正因为陡峭,河流自然就不宽阔,人走的不多,当然就不泥泞,野外能吃的东西也多一些,而且最重要的:沿途的死人不多,这对陷入绝境的人们心理上是一个极大的安慰。


图:西格雷夫提供的地图,上面的英文很清楚地说明22师(22nd DIVISION)走的是“西轴线(WEST AXIS)

资料的来源:
  我得到这个极为重要的资料仅仅就是一本书:

这本美国出版的书《缅甸外科医生的归来》英文名称是(Burma Surgeon Returns)

作者戈登·西格雷夫)的英文名字是:Gordon S. Seagrave(这本书是英文的,国内没有翻译。但是我连同他的其他几本书都翻译了。)

写书的人是美国传教士医生,他的家族在缅甸传教有200年的历史,他就出生在缅甸,1922年就来到缅甸掸邦的南坎(云南的瑞丽对面)接管一所传教士医院。战争开始时,他带着自己的缅甸女护士成为了中国第五军(同古)的前线医院,后来跟随史迪威将军徒步到达印度,也就是和新38师走的英帕尔路线基本一致。史迪威之所以带着20多人组成的西格雷夫医疗队前期赶往印度,目的就是要他们赶快做好准备,迎接后面过去的中国新38师和新22师的伤病员。修筑利多公路(也就是后来的史迪威公路)时,他们又成为了在前面开路的中国军队的前线医疗队,一直和中国军队打到畹町,也就是说打到了滇缅战役的最后胜利。然后他和他的人马又回到了畹町附近的南坎医院。在整个的滇缅战斗中,这支外国平民的医疗队,没有一分钟离开过中国士兵。

(他的情况我在另外一篇文章详细介绍过,可惜看的人不多:http://blog.ifeng.com/article/1914481.html



西格雷夫在缅北看望中国伤病员
他并没有和军部22师一同走这条路。但是他在1943年跟随反攻的中国驻印军来到这里。他讲述了中国部队和难民走的不是一条路线,并且亲眼目睹这两条路线上死人的悲惨情形。

尽管文字不多,但是该书提供了一张地图。仔细研究这张地图,不难看出这条西轴线和修筑的利多公路(也就是史迪威公路)根本不是一条路线。

西格雷夫一书提供的地图说明:
从西格雷夫提供的地图可以看到:我注明红色线条的就是军部和22师的路线;蓝色线条的是利多(史迪威)公路,也就是难民小道。绿色线条也是利多(史迪威)公路。也就是说,军部和22师的路线和未来的利多(史迪威)公路完全不一样。

如果再把这张地图和其他所有的地图比较就可以看出:其他地图显示的军部22师路线都是从新平洋(Shingbwiyang)的东南到达利多(雷多 Ledo)的,说明这是未来的公路。只有西格雷夫提供的这张地图显示:军部22师的路线是从新平洋南到达利多的。


在西格雷夫的这张地图的上,非常明确地用英文显示了这条路线是“22师(22nd DIVISION)”、“西轴线WEST AXIS”(也就是我注明的“红色的线条”)。在我注明“蓝色线条”上,同样非常清楚的有英文的“利多(史迪威)公路(LEDO(STILWELL)ROAD)”、还有“难民小道(REFUGEE TRIAL)”、以及“东轴线(EAST AIXS)字样。

“白骨街道”·难民小道和中国22师的撤退路线——西格雷夫医生一年后看到了两条撤退路线的惨状

“白骨街道”本来是一个日语字典里面的一个专用名词,用来描绘日军在缅甸——印度边境重镇英帕尔战役(The Battle of Imphal)失败后,从前线逃亡时死去了大约五万以上士兵的那些小道。

实际上,在缅甸的那些小道上,来来回回逃亡的不仅有日本人,还有英国人、印度人、缅甸人、克钦人、美国人和中国人。当大家的尸体化为骨架和骷髅后,却都是白色的。所以,许多人也用日语的“白骨街道”来形容中国军队和印度难民逃亡的小道。

邹德安老人说,他们死去的人成为了以后勘查利多公路路线的路标。这句话多年来一直缠绕着我,我一直希望寻找到沿着这条路线修筑利多公路的老人,询问看到的逃难的惨状,但是很遗憾从来没有找到……

(本来去年六月到印度的利多小镇追寻史迪威公路的源头,原来寻找驼峰坠机的美国探险家克莱顿(Clayton)先生介绍的阿萨姆邦的一个小旅行社Oken先生保证说可以到印度缅甸边境的班哨垭口(Pangsau Pass)的,这样,我们就可以说真正踏上一小段难民小道了,也可以用自己的眼晴看一看“鬼门关(Hell Gate)。在医生的地图都可以看到这些地方。结果Oken临时有事外出,我们在利多以东10多公里被印度士兵拦截……没有能够到达那里。今年我得到通知将要和一个电视台再去印度,这次我相信有机会到达“鬼门关”和“班哨垭口”。

美国传教士医生西格雷夫在《缅甸外科医生的归来(Burma Surgeon Returns)》一书是这样描绘的:——难民小道

他是这样说的(本段由复旦仇蔚同学翻译):
(当他们走在正在修筑利多公路的路上时),第二天,姑娘们说要洗澡。在鬼门关桥下面有美国人、中国人和Garo人(当地民族)洗澡游泳的地方,但是她们不愿意去。我只好带着她们沿着难民撤退的路到两英里外的地方,我们发现在一个穿着中间系腰带的土著服装的民族村落,附近有一个深洞。尽管我们要跨越一些难民的白色头骨,但是我们还是感到洗澡很舒服,然后因为下雨匆忙回到营地,我们准备再次踏上征途。

第二天早上越过了班哨垭口,当我们通过有“欢迎到缅甸”的牌子的垭口时,姑娘们开始高兴地大喊大叫,而且还高声唱歌,一路小跑下山,寒冷的雨打湿了她们。这是她们自己的路,是回家看望父母的路。

第一天,我们通过的地方,尸骨越来越多,在一些很明显是一年前难民宿营的地方;在小屋前有一堆火,数百尸骨堆在一起。每一个水塘边也有大量的尸骨,在那里可以看出是难民崩溃的地方,尸骨都是四肢张开的。在需要攀登的山脚下,尸骨比山坡上的多,而那些在山上的尸骨看起来死亡时是非常痛苦的:一路上仍然有一些没有塌陷的窝棚,每一个小窝棚里都有10到20具骨架,这是新的一天来临时,他们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在一处阴暗的河流边,我们非常恐怖地看到了中国人把这些头骨排列得很整齐如同石梯。甚至可以分辨出男女、年龄和民族,因为从这些腐烂的布料中辨别这些,对于外科医生并不是非常困难的。我看到一付骨架外裹着一套精制的英国服装时,我感到Tiny(西格雷夫的夫人 戈叔亚注)非常幸运,因为她在一年前就出发了。还有一付小孩子的骨架套着咔叽布的短裤,我感到他们可能就和John 或者是Sterling差不多大(John和Sterling是医生的两个儿子。在日本人到来前,医生把夫人和孩子送到印度了,所以逃过一劫。戈叔亚注)。这里有各个民族、不同年龄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他们的头发有白色的、灰色的、褐色的和黑色的,堆放在白色的头骨旁边;他们是英国人、英缅混血人和印度平民,以及军人。

但是这里没有中国士兵的尸骨。英国人不允许中国军走这条路,这是“东轴线(the East Axis)”,也就是最好的路,他们要中国第22师走“西轴线(the West Axis)”,这要穿过更加陡峭、更加高的山脉。但是政府误算了,“东轴线(the East Axis)”要穿越的河流比“西轴线(the West Axis)”更开阔,中国人仅仅只穿过了两三条河流,而缅甸难民却要穿越更多的河流,所以有数以千记的人在河流边等待或者穿越时倒下了。



图片英文说明:医疗队在穿越纳加山难民小道上的溪流

尽管我们看到了成百上千的尸骨,但是我们连在这条难民路上的死亡者的一小半都没有看到,因为有更多的英国人、印度人和中国人的尸体已经被焚尸队火化了。在以后的几个月里,仅仅只有一些小量的头骨分散在难民路上。现在我们是第一批返回的难民。

英文原文:

From the first day on we passed skeletons in ever increasing numbers, yet we could see evidences of camps where, by setting fire to the shacks, hundreds of skeletons had been destroyed en masse. There were skeletons around every water hole, lying sprawled out where the refugees had collapsed. At the foot of every ascent were the bones of those who had died rather than attempt one more climb, and all up the hill were the bones of those who had died trying. Still standing along the road were some extremely crude shacks, each with its ten to twently skeletons of those who couldn’t get up when a new day came. In one shallow stream we were horrified to find that the Chinese had placed a long row of skulls to be used as steping-stones. Sex and age and even race could be noted, not by such elusive clues as surgeons use but by the rotting clothes. When I saw a skeleton clothed in a delicate English dress I was thankful for Tiny’s departure a year before. Looking at the skeletons of little boys in hkaki shorts, I realized they might have been John or Sterling. There were men, woman, and children of every race and age, their hair white, gray, brown, and black, still lying beside the whitened skulls; there were English, Anglo-Burmese, and Indians-civilian and military.

There were no skeletons of Chinese soldiers. The British had not permitted the Chinese Army to use this trail, the “easier” trail of the East Axis, but had sent the Chinese 22nd Division out on the trail of the West Axis which had much steeper and higher ranges to cross. But the government miscalculated. The rivers that the East Axis crossed were much bigger than those of the West Axis, and while the Chinese were held up at only two or three steams, the Burmese refugees were held up all along the line, dying by the hundreds as they waited for the rivers to go down.

And yet in spite of the hundreds and hundreds of skeletons we saw, we didn’t see half of those who had died on the Refugee Trail, for English and Indian and Chinese burial and cremating squads had been at work. A few months later only a few scattered skulls were left to mark that trail of the refugees. Now we were the first of the refugees to return.

我多次在缅甸南坎医院采访过跟随医生一同战斗的至今仍然健在的90多岁的缅甸女护士埃丝特·波(Esther Po),她回忆就是在那条小河处看到的尸骨最多。她说,最使得她震惊的,看到一家三口手拉手的尸骨,从骸骨的大小和留下的头发以及残破的服装可以分辩出他们是一家人,爸爸、妈妈和孩子……


我采访医生手下的女护士Esther Po。她佩戴着美国政府为作战有功的士兵颁发的勋章(美軍的銅星勳章——the Bronze Star Medal)。這是直到現在,每一個美國大兵做夢都渴望得到的榮譽。其实她也有资格荣获中国的抗日纪念章的。


Esther Po(后排右)和西格雷夫(前排左)在缅甸前线
——西轴线·中国人的死难小道

医生和护士从难民小道进入缅甸不久,他们就踏上了中国人撤退的“西轴线”上了,

他说:我给在Hpachet(地名)的约翰逊打电报,要他派遣一支服务队从西轴线南到Mu Bum(地名)的顶端,也就是在到Hkalak(地名)一半的路程上,在那里我将见到他和另外一只队伍,然后交换护士(交换是为了避免枯燥的生活和环境),让这两个小组在Hpachet和Hkalak两个地区调换。我要去看一看那一段公路,因为那里有一年前死去的许多中国第22师士兵的尸骨。

我们从Hkalak的山上迅速下来,三个护士、我的伙伴Pang Tze和我发现在这个地区仅有的20英里平路。由于是旱季没有蚂蝗,风景优美,看着这里的村民对我们的态度的转变,我们非常满意,原来Hkalak附近的土著对我们不友好。现在他们为后勤工作,吃的和报酬都很好。这里也有了一个集市按照正常价格为中国人供应他们想要的新鲜食物,所以他们才不在乎我们,也不卖给我们东西。唯一对我们有兴趣的是他们部族的姑娘问我们要高价。村里的所有女人为我们的护士所倾倒。

我们的第二个营地坐落在仅仅只有四尖房屋的村子里。在这里我们很幸运地发现头人全家都生病躺在床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帮助他使他后来成为对在Hkalak守备队帮助最大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们开始向Mu Bum艰难的攀登。路还是很好,逐渐上升。在之前我们看到了不多于50或者60具中国人的骨架,但是在这里我们发现每100码就有10到30具骨架。和难民的骨架不一样,好像这些士兵当时并不是死了后,尸体就遗弃在那里的小路和水坑边的。他们是死在破烂的营地里的。很明显是他们的同志将他们抬到营地里来试图挽救时死去的,由于活人太虚弱而无力将他们埋葬。

上面的文章提到了Hpachet、Mu Bum、Hkalak等地名,在医生的这张地图的“西轴线”上可以找到,毋庸置疑就是军部和22师曾经走过的“西轴线”。

医生说“每100码就有10-30具中国士兵的骨架(英制一码=0.914米)。”也就是说,每10米就有一具或者三具中国士兵的尸骨!!!医生叙述中国士兵在对待死难的同伴和难民完全不一样,每次看到这里,我都眼泪汪汪的。医生在前面说过,中国部队走的路是比较容易走的路,但是仍然倒下了这么多的士兵。需要指出的是:这是在中国兵得到了空中补给和休整了很长时间以后再行军,而且沿途都有物资保障和救济的情况下中国军人的状况。而在大洛前他们长时间没有空投和休整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我的分析:西格雷夫医生提供的地图和文字彻底颠覆了军部和22师撤退路线的传统说法。

非常遗憾的是,目前除了医生的资料,我并没有在其他任何资料看到类似的说明。但是,我仍然非常倾向医生的说法,同时在其他方面可以佐证医生的说法。以下是我的分析:

——西格雷夫医生和医生的这本书《缅甸外科医生的归来》都是非常著名的,医生在西方和缅甸人民的心目中至今仍然具有极高的声望。大家用英文甚至中文在网站都可以查阅到医生的资料的。60年来,医生所讲述的故事并没有受到任何质疑。

——医生提供的中国部队没有走“难民小道”而是走“西轴线”的原因是很有道理的,地图显示是非常清楚的,而且他和他的医疗队一年后的确来到这里,同时我也采访了他手下的一名护士。所以医生和护士的讲述应该是可信的。

——尽管我采访的军部参谋邹德安先生并没有说到这条路线,相反他说的撤退路线仍然是后来的公路。我认为,初来乍到的中国军人,几乎没有一个人过去来到这里和熟悉缅北的情况,加之他们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几乎崩溃,所以他们当时根本不知道英国人为他们安排的是什么路线(英国人告诉中国人走那条路线的信息,很可能就是在邹德安所说的空投的“牛皮公函”中),不知道有“难民小道”和“西轴线”之分。尽管这样,邹先生仍然非常清楚地记得“仅仅在新平洋看到印度难民的尸体”,而在前往利多的道路上却并没有提到印度人的尸体。如果他们走的是“难民小道”,那绝对不会看不到印度人的尸体,这就可以证明他们走的路线不是“难民小道”。

——英国、美国、印度和缅甸的资料可以证明“难民小道”的确走的都是“印度难民,还有少部分的英国难民,部队和缅甸人”,并没有提到中国人和部队。在“难民小道”上死去的人数各种资料不一,有的说死亡八千到一万多人;有的更多。

——以后的利多(史迪威)公路、“难民小道”和“东轴线”本来就是一条路,这是在更多的资料可以证明。

——大洛不在以后的利多(史迪威)公路上,这也是可以证明的。至于军部22师到达大洛后,是从那条路线到达新平洋的?医生的地图没有注明,我目前也没有确切的资料。不过从中美其他撤退路线看,他们并没有到孟关。这样,军部和22师的整个撤退路线,除了仅仅在新平洋一个地点上和利多(史迪威)公路交叉外,整个路线完全没有和未来的公路重叠。

60年过去了,今天云南保山政府决心重新修复史迪威公路最后的部分。我希望跟随筑路队有一天到这条路上走一走,这一区域是我唯一没有考察过的。我特别要到“西轴线”,也就是每3公尺就有一具我们中国士兵骨架的小道走一走,带一把埋葬士兵的土壤回家,或者说是士兵的血肉化为的土壤……

我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和很大的功夫研究的路线的不同走向,只是想告诉大家:不要忘记我们的士兵倒下的地方的具体位置,不要忘记这些打了败仗就这么死去的士兵。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有家,有爸爸妈妈。对于死去的人,后生说话要厚道一点!看一看人家医生是怎样评论我们死去的士兵的……

我为什么要在最后说这些好像是废话的话,那时因为在上篇文章的评论中,我看到有一位网友这样的评语:

“这些中国人的形象确实不咋的,老蒋的国军只会书写悲惨的故事.没什么好吹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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